2021年適逢東日本大地震十周年。怵目驚心的影像,引起世界極大的矚目。
FUN! JAPAN實地走訪了岩手縣宮古市的田老地區。這裡曾經數度遭受到大海嘯侵襲,其中1896年、1933年的三陸地震,以及2011年的東日本大地震,均對田老地區創下了不小的破壞。
儘管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,各地的復興狀況確實地在進行當中。田老地區的震災經驗,十分值得後人借鏡以及持續關注。
保護田老地區70餘載的「萬里長城」
岩手縣宮古市的「田老」是一座漁業盛行的小村落。歷史上曾數度遭受大海嘯的侵襲,1934年開始建造的大型防波堤有「萬里長城」之稱,高約10公尺、總長約2.4公里,78年來一次又一次地保護著田老。然而,2011年3月11日這一天,超過10公尺的大海嘯不斷襲來,第二波甚至時速超過100公里,終於衝垮了長城,吞噬了田老的街道。
為我們進行導覽的元田久美子女士,311當天因為工作身在別處而逃過一劫,但卻與親友從此天人永隔。雖然已經過了十年,當說起這段過往,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、數度哽咽,聞者亦久久無法言語。
田老防災教育導覽 震災遺構「田老觀光旅館」
逐漸復原的小鎮中,「田老觀光旅館」吸引了眾人的目光。在海嘯的侵襲之下,1、2樓鋼骨裸露,3樓僅剩斷垣殘壁,電梯也被水勢沖擊而變形。建築物6樓的小房間裡,播放著海嘯當天旅館老闆從同一個房間所拍下的真實影像。大海嘯一波波襲來、車輛死命竄逃,旅館老闆大聲叫大家快逃的呼喊聲清晰可聞。
今昔對照之下,同一扇窗戶望出去的僅有新建好的防波堤和一片空地,與影片中民宅緊密相連的景象有著天壤之別,更令人不勝唏噓。這段影片並未對外公開,只有參加導覽行程才能見到。原以為只在電影中出現的災難場景,竟在眼前活生生上演,震撼的程度更加強烈。
從311大地震中學到的事
田老居民對於海嘯並不陌生,平時亦確實進行防災訓練,為什麼仍造成了不少憾事?
「因為時間會沖淡人們對於災害的記憶與恐懼,新的災害便由此而生。」
在三陸地區有個很重要的逃生觀念「てんでんこ(tendenko)」,亦即當海嘯來臨時要「各自逃命」。
即便老一輩的叮嚀言猶在耳,仍有不少人因有防波堤而輕忽,或是在災害發生時選擇回家找親人、拿防寒衣物,最終逃生不及而殞命。
元田女士說到,許多和她一樣倖存下來的人,心中多少懷抱著罪惡感,至今仍無法忘懷。
但是,既然生存下來,一定有其意義。
於是投身於家鄉重建與防災導覽的工作。十年來,元田女士已為18萬人次進行導覽。
她認為,要做到完全防災其實很難。
為了讓更多人記取災害的教訓、以達到「減災」目的,「訓練」、「教育」和「傳達」是最重要的事。
除了住居、公共建設等硬體設施之外,每個人對於災害的意識與警覺心,也必須提升。
「以海為生的漁夫,離開海之後就不能生存。即使無法抬頭就看見美麗的海,也要興建救命的防波堤。」
巨大的防波堤,無法完全防止海嘯入侵,但可以為人們多爭取一分一秒逃命的時間。
元田女士還說到,防波堤的另一個功能,是讓失去生命的家人還能有回家的一線希望。當初有不少遺體便是在防波堤被找到的。
田老地區的昔與今
站在「萬里長城」防波堤上,海的沿岸工事仍在進行著。
另一側原本是站前商店街和民房,為避免海嘯再來時逃避不及,大部分的住居退至數公尺的高台上,該區則改建成為了棒球場以及道之驛田老,成為了田老地區新的象徵。
午後時分,棒球場上的吶喊加油聲不絕於耳,對於田老居民來說,沒有什麼比孩子們的笑聲更加悅耳了。
問她為什麼遭受這麼大的災難後仍決定留在田老?
「因為對故鄉有愛。」
元田女士眼神堅定地說著。
很簡單的幾個字,卻足以道盡每位田老居民的心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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